1981年我從仙游師范學校畢業后留在師范附小任教,由于經常要利用晚上的時間到學生家中去訪問,從而對蘭溪岸上的燈有了一些體驗和感受。 附小的施教區是鯉城鎮的城內街和南橋街。那時街上路燈又少又暗,所以每次家訪都必須帶上手電筒。南橋街乃因橫跨木蘭溪的南門大橋而得名,我的幾位學生就住在南門橋頭邊。那時蘭溪岸上僅南門橋頭左右兩側各有一盞小路燈,燈光根本照不到去學生家的路,每次夜晚到那里做家訪我都格外小心。 1984年秋,我離開附小到廈門就學,再后來我到了莆田市機關工作,就沒有機會以老師的身份去做家訪了,因而鯉城蘭溪岸上的燈也就逐漸被淡忘了。 1988年,我們兄弟在仙游鯉城買了房子,父母親也從山區來到城里生活。每天清晨4點多,父親就起床到離家千把米的南門橋下去散步。由于南門橋下的蘭溪水邊有幾棵大樹,他認為清晨三四點水邊的大樹下空氣中負氧離子含量最多,鍛煉的效果最好。我們全家人擔心天還沒亮,南門橋下昏暗不安全。他卻說:“我帶上手電筒還怕看不見路。” 上世紀九十年代初,鯉城鎮掀起了舊城改造熱潮。改造后的鯉城,街道變寬了,樓變高了,街道兩側豎起了路桿燈,裝上了單臂或雙臂的熒光燈,南門橋頭也裝上了明亮的路燈。一天父親高興地說:“現在街上路燈亮了很多,早晨去南門橋下散步我可以不用帶手電筒了。” 進入二十一世紀后,特別是近10年來,隨著經濟建設的迅猛發展,鯉城的面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一座座高樓大廈拔地而起,一條條寬闊的街道不斷延伸,一桿桿明亮的景觀燈在街道兩旁豎了起來。南門橋邊昔日低矮破舊的房子已經被林立的高樓所代替,南門橋頭的小路燈換成了大功率的高桿燈。新開通的從南門大橋沿木蘭溪向榜頭延伸的紫檀大街裝上了一盞盞抱箍式玉蘭花景觀燈。以南門大橋為中心,沿木蘭溪兩岸建起了綿延10多公里的蘭溪公園。 尤值稱道的是近兩年實施的夜景工程,木蘭溪兩岸嬗變為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夜幕降臨,各色彩燈、射燈、流光燈、造型燈競相綻放,蘭溪夜空流光溢彩,絢麗多姿。木蘭溪西側的紫檀大街上一簇簇玉蘭花燈透出乳白的亮光,顯得格外冰清玉潔。蘭溪公園堤岸上古樸典雅的宮燈柔柔地照在岸上紅色塑膠跑道上,也照在岸基溪床邊紅色水泥鋪就的步游道上。矗立在木蘭溪兩岸的一幢幢高樓大廈被彩色燈帶勾勒得鮮明艷麗,南門大橋上下游幾座大橋在彩燈的映射下格外光彩奪目,溪邊一棵棵綠樹被射燈點綴得青翠欲滴。隨著燈光色彩的變換,蘭溪水面上蕩出五彩繽紛的波光。燈光把高樓、大橋、綠樹與蕩漾的水面緊密地融為一體,分不清哪是岸上,哪是水中。 父親走后的這幾年,我每個月都要回到鯉城照顧老母親。在鯉城的那些天,我幾乎每天晚上都要到蘭溪公園去散步。 夜晚的蘭溪公園是人們休閑鍛煉的最佳去處。在璀璨的燈光下,行走在蘭溪公園步游道上,呼吸著清新的空氣,聽著嘩嘩的流水聲,觀賞著美輪美奐的夜景,我的心陶醉了,我頓時感悟到父親當年為什么要選擇在南門橋下散步的道理了。我想,如果父親能夠活到今天,能夠在這樣的環境中散步,一定效果倍增,身體倍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