壘峰巖的石人頭和仙水洋、無塵塔、九座寺等其他一些很有名的西苑景點一樣，名字如雷貫耳，但對于我這個一生愛好自然山水的人兒來說，卻始終緣慳一面。 “石雖不能言，許我為三友”。不承想這次機緣巧合，幾位好友邀約我一同去看看向往已久的壘峰巖上天造奇觀的石人頭。我欣然應允前往，從城關沿著高速路啟程再拐進寬闊的聯二線，不到一個鐘頭就抵達壘峰巖。 站在路邊寫有“壘峰巖景區”的標志牌抬頭仰望，那一長溜東西向綿延在山巔的石人頭確實震撼人心，不得不佩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巨大的巖石竟幻化出人的頭像，個個怪且丑！此時，我想到了物極必反，憶起了清代劉熙載在《藝概·書概》中說:“怪石以丑為美，丑到極處，便是美到極處”。抬腿擼袖前行，山腳下竟然有座儀明祠，兩進一廳兩開間，進入朝拜，那長滿苔蘚的天井和色彩斑斕的壁畫，默默訴說著它悠久的歷史，祠后新建的氣派新祠，彰顯了這里的香火旺盛。隨即，沿著祠東邊的石階攀援而上，階臺邊豎立著塊石臺階樂捐名的石碑，作為游者不得不為捐資修路積德的鄉村好心人點贊。 懷著美好心情，踏著可兩人并行的粗磨石階登臨，平素經常去爬山健身的我都有點氣喘，可見陡得厲害，但為了讓人嘆為觀止的怪石，我等毅然奮勇前行，在停停走走中一路美美賞析著，著實美不勝收。你瞧，最西邊的那個頭像小點，像個馬前卒似的；它旁邊的那個最大，簡直與“北京猿人”頭像極為相像，面部表情自然，惟妙惟肖，但又頂上帶著個古代的大官帽，尊貴派頭氣場均十足；緊挨著下面，又有兩個頭像，濃眉大鼻，一看就是個軍中急先鋒；它們的東側竟然有塊飛來石搖搖欲墜，比東山的風動石還神奇，堪稱一絕；在中段的山脊上，又接連簇擁著五六個極似人頭的怪石，雖樣丑但看似如包青天手下王朝、馬漢、張龍、趙虎那般身手不凡；在壘峰巖的東段，有塊石人頭，冷峻異常，像個塑骨達人，眉高鼻寬尖巴，猶思五十萬年前……邊爬邊看，角度不同，人頭變臉，可謂“一千個游者就有一千個石人”。 約莫爬了近千級石階，終于如釋重負地登上山頂最東端、建于一塊懸空如將軍頭的巨石下的觀音殿。殿中供奉著觀音、佛祖、仙女等，和諧共容于石室里，梵音陣陣猶如天籟。特別是喝著殿里仙女供應的血腥草涼茶，看著掛有“存好心，說好話；行好事，做好人”的“好人一生平安”勸善牌，真是個透心涼。率性坐在峭壁上的涼亭里歇息神聊，放眼四望，“一覽眾山小”，腳下的山巖上黑松形態各異，有的形如龍蛇交融，有的似盆景多姿；而四周青山座座如黛，榜頭的望夫塔、西苑的九仙洞，社硎的草山風電塔、菜溪的九仙溪水電站統統極目可及，環繞山間的公路如彩帶將它們串成耀眼的明珠，妙不可言——千里橫黛色，散峰出云間！ 最妙的還是對視身后懸崖峭壁上那一字排開的怪石，的確喟嘆大自然的杰作，它們不見了身軀只剩下高昂的頭顱，千百年來一直被風吹雨打日曬，也許曾歷經苦難，但永世和諧相生相處，幾乎個個都如粗糲的男人面孔，臉色黝黑，看似表情木訥但都倔強剛毅，凸顯了硬漢子的堅強；要是你開顏笑自會覺得它們也會歡笑，我想要是人世間的男人都不因恩愛情仇和爭權奪利而像他們這般長著傲骨，昂頭做人，和諧聚一起，那該是多么美好的呢！ 其實，置身異峰高聳、危崖險峻的壘峰巖，觀賞著奇丑無比、蘊含著自然科普和人文內涵的石人頭，我突發奇想，即使去名聞天下的云南石林，也許可看到造型奇異、色彩斑斕、線條多變，其實不都是有靈性的石頭，而山石的瑰奇不應只淋漓盡致體現在獨一無二的各色形態上，更在它們帶來震撼的美感、帶來萬般的愜意，給人以心靈的極大觸動，能夠讓來自八方的觀者獲得各自參悟人生哲理的精神享受和完美啟迪，在奔忙付出中更好地熱愛自然，熱愛生活，熱愛工作……偶然的相遇，此行讓惦記了十年的我終于懂得了人生要有石之美韻：像幻化孕育了上千年的怪石那樣多情對待相愛的人，丑陋的東西只是表面，而他內心深處卻是完美無瑕、笑面包容、長情纏綿；世上找不到兩塊完全相同的石子，我等也該這樣有脾性，不失自我，以靜制動，就算歷經滄海桑田也依然偉岸，寵辱不驚，一如既往地堅強勇敢，站在迎著光的地方，活成自己想要的模樣。 圖為壘峰巖石人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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